却邪君便不说话了。他静静站了会儿，才让开道路说：“如此，是我顾虑不周全了。魔君慢走。”
路鸥看了看他，没能从他平静的眼底看出些什么来。也可能那些掩埋的情感，只有背后盘旋的风雪才最清楚。
路鸥想说什么，又觉得说再多都是徒劳。他往前走了两步，听着耳畔的风声呼啸，终归是回头轻声说：“或许此时，或许彼时。缘分到了，故人总能再见的。”
却邪君不置可否地微微一笑，很郑重地说：“借你吉言。”
路鸥便颔了颔首，穿越封印离去了。背过身那一刹那，袖口自却邪君的视野中滑过，脏兮兮的白衫突兀得引起了却邪君的注意。
样式有些像九剑山的弟子服。
但这念头只是一闪而逝，却邪君的注意随即被消散的血光吸引去了。
封印彻底打开了。
他闭了闭眼，风雪停滞。灵气和魔气也在此处达到了微妙的平衡，不再混乱斗争。却邪君凝神传讯唤来执剑长老，过了许久才等到他姗姗来迟。他迟疑地问：“师弟，这封印？”
却邪君淡淡道：“我让师兄来，便是为了此事。”
执剑长老没能琢磨明白他的用意。
“封印之事，不可操之过急。我思虑良久，始终以为堵不如疏。”却邪君说，“这几日，我会驻守在此处，看是否能有机会与魔君交涉。我知此事风险尤甚，一不小心恐怕与虎谋皮，故而为保万全，九剑山便托师兄看顾了。”
执剑长老愣了愣，急切道：“师弟，你……”
“我意已决，不必在劝。”却邪君笑了笑，“师兄，恐怕你也清楚，封印在此处，始终叫人不得心安。”
执剑长老便道：“但且不说两界交好有多困难，便说……若魔界不予合作，你难道要……”
“师兄，”却邪君说，“所以我把九剑山交给你。我既然选择替修界做决定，便只能一力承担一意孤行的后果。”
执剑长老忧虑重重，说不出更多话了。
“定缘一定要找，这次事情一定与他有关。”却邪君说，“师兄，信我。”
执剑长老当然知道却邪君的打算，无非就是再献祭一回封印通道。事实上，刚才他支开众人应当就有这个想法了，只是不知道什么事促使他改变主意，没有立刻履行。却邪君这么笃定，无非是他拿准了自己有这个实力承担错一次的后果。他所谓的“信”，信的不是一定能和魔界交好，而是即使不能、他也能令修界没有后顾之忧。
有时候执剑长老也会想，师傅是不是做错了。这样一个年轻时洒脱狂妄的修界奇才，被宗门束缚了脚步，被修界压沉了步伐——这不应该是一个天才的人生。可这许多年，却邪君一直都做得很好，一直都没有说什么；他自觉做得不会比却邪君更好，即使愧疚，也不敢拿九剑山开玩笑。久而久之，他不说，更没有别人会说，连却邪君自己都不说，所有人都把他同领袖画了等号，歌颂他的付出，潜意识里把他的付出当做理所应当，却邪君也就自己为自己画地为牢，再也没想过挣脱了。
这份责任一定属于领袖，但原本未必属于却邪君。
他是心甘情愿的吗？
执剑长老不知道。
可如果这一次，却邪君为自己的任性做足了准备，执剑长老认为自己没有阻拦的资格和必要。
他不会拿修界开玩笑，却邪君更不会。如果他认为这么做是好的，并且已经充分考虑到了后果，即使风险再大，执剑长老也认为自己没有阻拦的余地。
“好。”执剑长老久违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师兄为你兜底，放心去做。”
还像却邪君只是那个偷摘灵果酿酒的师弟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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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康康怎么加快一下节奏，觉得这个世界确实拖太久了o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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