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随意的后果就是他把我拽到桃花香在阳世的三楼包厢宰了一顿。
然后我就没钱了。
“和楼下的也差不多嘛。”他打扫着桌上的餐盘，“量还少。”
“差不多？”我摇摇头，“差不多怎么可能贵这么多？”
“要么是服务费要么是智商税。”他笃定地说。
我笑了笑：“你这舌头基本告别正道修仙了。”
“什么意思？”他睁大眼睛，“你是说这是天上下来的东西。”
“正常情况下是的。”我拿起桌上的餐巾纸擦了擦嘴，“你要是有特殊的修炼需要，和酒店讲，他们也能换成其他地方来的东西。”
包括但不限于阴间、阳世、鬼市那种阴阳相接的地方和昆仑蓬莱那种天地相交的地方。
陈建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还好这一大桌被我解决了。”
我翻了个白眼，催促他赶紧走。
“大学城的事不会很复杂，估计今晚就能办完，我回来还能开一会儿店。”我拿起扣在桌上的手机站起来，“敖汤还没和她母亲谈完，今天不能帮我看着。”
“再等等都不行，这房间我还没看够呢。”陈建咂舌，“够奢侈的，三株树的枝拿来插花。”
三株树，也有说叫三珠树的，这种树的叶片都是珍珠。
“听说接待神仙的房间里还要建木和扶桑。”我叹道，“这才是真的有钱。”
建木和扶桑，能充当三界间的阶梯，千金难求一枝。
“羡慕了。”陈建酸酸地说。
“想开心点，工作三百年就能买得起了。”我说，“你去开车，我回店里关个门。”
他长吁短叹地往另一头的地下停车场走去。
我回到店里，捞过门后的薄风衣穿上，打算关门挂锁。
“喵。”黑腿白爪子挡住了正在关上的木门。
我再次打开门，看到咪咪走出来。
我给她喂过食了，这次应该不是饿了。
“你要去吗？”我有些惊讶。
猫咪点头。
“那，那只三花怎么办？”我蹲下来，像刘缘教得那样抚摸猫下巴。
三花猫配合地探出一个头来。
“喵！”黑猫一爪按在三花的鼻尖，让它回去待着。
三花呜咽了一声，趴回门里。
我看它可怜，于心不忍，也怕它拆家，就让它出来趴在袖子上一起走。
说是趴其实不太准确，因为三花已经长成了成年猫的大小，没法儿像小奶猫一样拽着袖子稳住自己。
所以我实际上是抱着两只猫向外走，不过由于三花猫是个魂儿，出了鬼市，看上去就只抱了一只猫，而另一只手保持着诡异的姿势。
还是有点尴尬的。
我快步走到地下停车场找陈建，发现他在路人眼里更奇怪。
他正在和趴在地上的半截女鬼说些什么。
似乎是陈建开车出来的时候撞到了女鬼，惊声尖叫然后停车道歉。
“不……不用。”女鬼抖抖身上的灰，“没有事情。”
然后是陈建的个人好奇时间，他问女鬼作为鬼被撞是什么感觉，和人有什么不同。
女鬼很困惑地看着他：“没有感觉。”
陈建还想问问，但后面的车已经发出了不满的喇叭声。
他只好把车开离车库门口。
“下次你想聊的话最好靠边停车，找个外面看不到的地方慢慢聊。”上车后我对他说。
“行，不挡人家道。”陈建转动车钥匙，“但这和外面能不能看见有什么关系？”
“你刚刚那个角度，上面人行道对的普通人会觉得你在对着墙壁自言自语，很奇怪。”
“嗨，管他啊。”他很洒脱。
“随便你吧。”我把两只猫搂起来，防止他们窜到前座陈建那边影响他开车。
陈建小心地看了看很后视镜：“你把这俩个家伙带出来干嘛？”
“他们要跟着。”我不断地挡住猫上前的步伐。
“那你看好了。”他幸灾乐祸地说，“真是不安分啊。”
“不安分就不安分吧。”我无奈，“还好两个小家伙不晕车。”
这两天为了养好猫，我临时抱佛脚查了很多和猫有关的资料，涨了好多神奇的知识，也更提心吊胆了，生怕它们把自己折腾坏了。
“我估计你的龙姐姐也是这么想的。”陈建接着话茬。
“什么？”
“怕你太浪把自己搞死了。每次你要干活的时候，她看你那眼神，比你看猫还紧张。”他酸溜溜地说。
我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微微一笑，想着敖汤，又有些忐忑，还是为了她可能会去P市的事情。
我也想过直接和她明说想让她选留在F市，或者给她更好的条件让她顺着刘缘的意思跟我接警局不方便处理的案子。
但那样的行为，坦白说，很自私。
我没什么资格干涉她的选择，至少目前还是这样。
“所以你也不要那么担心吧。”陈建正经地说，“也许她怕你真把自己玩坏了，宁愿留在这边盯着。也许她本来也不想再给条子干活了。”
我没说话，靠着关起的车窗，看外面的景致变化。
路灯不算明亮，在我眼前略过，晃得人昏昏欲睡。
我眯了一会儿，没进入更深层次的睡眠就因为陈建不合格的停车技术清醒了过来。
“以后停车动静小点。”我揉揉眼睛提醒他。
“明明是你家车的倒车雷达太吵。”他自然不服，“没有倒车影像我不习惯。”
“不习惯你就差点撞墙？”我奚落着他打开车门。
黑猫执意要跟我出来，三花倒是不太想从针织坐垫上挪窝，眯起眼睛睡得挺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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