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可以了……”涨红了脸尴尬地开口，结巴又虚弱的样子。
“……”陆春雨翻了个白眼，却是忍笑地弯了唇，觉得这一刻他可谈不上半点成熟稳重，有些搞笑。
陆春雨收拾了心情迅速给他把头发清洗之后，就拿了一条发带随意地挽绑了起来，便起身端了洗头的水准备先倒出去。
“好啦，洗干净了，你赶紧洗完了出来，我帮你擦头发。”她叮嘱着。
“嗯。”声音还是闷闷的，大约是觉得在她面前丢了脸，情绪不高了。
陆春雨只作未见，出了屋子立刻带上屋门，再将水倒在水沟里，蹲在那儿等着。
没多久，男人就自己穿好了中衣，打开了屋门。
她回头，就看到年轻的男子一袭银灰中衣站在门内，长身玉立、长发慵懒。
一张瘦削的俊脸此时还微微泛红，就不知道是还在尴尬，还是沐浴之后的现象。
她本来就矮，又蹲在那儿，就是小小一个，要仰起头看他，而他却半垂眸子，似在随意地瞥着她。
“还不进来？”
“哦。”陆春雨这才回过神来，有些不好意思地咧咧嘴，连忙跟着他进了屋。
先不管那些水，拿来他擦头发的干帕子，让他坐在窗下的小炕上，就半跪在他身后，认真地给他擦头发，擦到半干再细细梳理整齐。
林玉璋没有再说过话，只是微微闭目，任由她照顾自己。
“二叔！”突然门口冒出个小脑袋，小脸洋溢着笑容，奶声奶气地喊着。
“霖儿，怎么还不睡觉？”林玉璋这才睁开眼来，露出了笑容，朝门口的孩子伸出手。
“爹爹让我来看二叔，洗完澡澡没有！”林霖立刻跑了进来，小手小脚就往炕上爬。
下个月满三岁的孩子，此时正是伶俐可爱的时候，整个人就萌萌的。
陆春雨看着孩子粘人地扑在林玉璋怀里，也不觉莞尔。
看来这叔侄俩感情也是很好的。
之前林玉璋病着，家里人来人往的，才没放这孩子过来，直到今晚，林玉璋已经精神多了，才由着这孩子跑来玩耍吧。
“二婶！”
孩子在二叔的手指暗示下，趴在他怀里探出头，朝他身后梳头的人眨巴了眼睛，也喊了一声。
“霖儿。”
陆春雨到底不好意思应下那句二婶，便也喊了孩子一声，借机避过尴尬。
“嗯！我是霖儿！”
单纯的孩子却开心地应了，还伸出小小的手指，戳到了自己的脸蛋上，笑嘻嘻的。
“真可爱！”她忍不住扑哧一笑，夸了孩子一句。
“二叔……”林霖被夸得不好意思了，就往林玉璋怀里蹭，仰起小脸傻笑，“我今天和二叔睡！”
“二叔生病呢。”林玉璋无奈地看着他，也不知道大哥大嫂把他放过来是几个意思。
“二叔好了。”林霖一听瘪起了嘴儿，“和二叔睡！”
“二叔要和二婶睡！”林玉璋祭出杀手锏，以为孩子会放弃了，谁知……
“咳。”这时门口却传来一声咳嗽，人没进来，只是这一声却饱含用意……
林玉璋顿时尴尬了，同时头上一紧，头皮发麻，他不敢扭头去看小丫头的脸色，连忙解释。
“我、我哄孩子呢，说好你睡炕的。”
“……”身后没有声音，但动作明显粗鲁许多。
“下个月我搬到书房去。”他抿唇，最后给出承诺。
“哼。”身后这才哼了一声。
这时，门口再次探出头，却是林田氏，笑吟吟地看着他们。
“玉璋，娘让我过来看看你这边情况，可好些了？现在要吃饭吗？”
“嗯，是有些饿了。”林玉璋连忙道。
“娘！霖儿饿！”林霖立刻也喊了起来，“要吃！”
“好、好，给霖儿也盛一碗过来。”林田氏笑着答应了。
“大嫂，春雨也饿了。”林玉璋立刻又补了一句。
“知道啦。”林田氏应了一声。
心想若不是小丫头在帮玉璋擦头发，就让小丫头去厨房里盛粥了，何必让她辛苦，跑来跑去的。
不过去上房听到爹娘和夫君在商量玉璋成亲的事儿，新娘还是这个春雨丫头，她心里惊讶又有些憋屈。
她当年进门聘礼可没有二十两这么多，但也理解冲喜娘子的情况不同。
只是一个进了门的人还要再进一次门，折腾还折腾两次，这算什么？
这说明林家非常重视这个媳妇，要给予隆重的迎娶仪式，也是对外宣告对这新媳妇的重视态度。
那她算什么？
她进门进了个儿子，如今又挺着大肚子忙里忙外，连好生歇歇都做不到，还要帮着操持二房的亲事？
想想就觉得委屈。
不过林田氏心里委屈，却不敢表现出来，只能赶紧盛了一大两小三碗粥，放了三把调羹，就拿托盘送过来了。
陆春雨正好给林玉璋擦干了头发，再用发带松松地绑了个垂马尾，就出门在半路迎到林田氏手中的托盘。
“多谢嫂子。”她乖巧地道了谢。
见她知礼，林田氏心里好受了些，只是不甘仍在，便淡淡应了一声，一同走到西厢。
“霖儿，到院子里来吃，别挤着你二叔了。”
“不要！霖儿不挤二叔！”林霖歪在林玉璋怀里，懒洋洋地坐着，根本不愿意动。
“让他在这儿吧，吃完了回去睡觉。”林玉璋便说。
“和二叔睡！”得，小家伙的问题又绕回来了。
“……”陆春雨在一旁不方便吭声。
只默默将粥碗搁到炕桌上，将炕桌挪到叔侄面前，然后端着一只小碗坐在一旁吃，不理叔侄。
“好吃！”林霖张嘴吃了一口二叔喂过来的鸡丝粥，开心地称赞。
陆春雨抬眼看过去，就看到小家伙已经从林玉璋怀里被转到了炕桌另一侧，乖乖地跪坐着，也不嫌挤，只负责张嘴吃。
林玉璋右手负责喂他，左手自己吃。
没想到还是个能左右开弓的家伙，聪明！
陆春雨打心底里赞叹了一句，但见他的大碗里还有好多，连忙自己快吃了几口，还是接过喂小家伙的任务。
“二婶好！”小家伙也不嫌弃是谁在喂，还乖乖地赞了一句二婶。
“真是个可爱的孩子。”陆春雨忍不住笑，也夸了他一句，再一次回避了“二婶”这个称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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