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还有一个人,我听见了他的声音。”赵卓然眉头一动,当时自己瞟见孟光皱着眉头,里头还有争执声,吓得不行,急忙就跑了。
“是何人?”
“我不知道。”赵卓然如实答道。
赵卓清的眉毛皱了起来,“你的意思是你没和孟光碰面?”
“嗯。”
“那当时他在干什么,是什么表情状态?言语如何?”
“他好像有些生气,语气也挺激烈的,好像在和别人争吵什么。”
“争吵什么?”赵卓清进一步问道。
“不知道,我当时瞄了一眼就悄悄走了,之后一直在自己的屋里没有再出去了。”赵卓然想了想答道。
赵卓清点了点头,意味不明。
之后上来的是孙堂,他家境贫寒,平时一心求学,对外物不为所动,书院里有些人就叫他书呆子。
赵卓清以前见过他,是经张夫子引荐,确实是个刻苦努力的。他家中只有一母,平日里给别人浆洗缝补过日子。
赵卓清看着他就觉得有当初自己的影子,“你与孟光之寝仅有一墙之隔?”
“是。”孙堂不卑不亢地回道。
“那日晚上你在干什么?”
“背书。”
“你可知你隔壁的孟光在干什么?”
“不知。”
“那他那日可有回寝?”
“回了。”
“噢,你怎知他回了?”
“我背书时喜静,当时听见隔壁的悉窣声就静不下心来,于是便写了一会儿字,约莫过了两刻钟,声音安静了下来,我才继续背书。”孙堂想了想,仔细斟酌了一番用词方才答道。
“下学后你去了哪?”
“我直接回了寝舍,吃饭时出来了一趟,吃完了就回去了。”孙堂没有犹豫,直接答道。
最后上来的是李拂之,他父亲有名的富商,据说樊楼也是他们家的产业,真假不知,只是说这李拂之每次上街都都是两袖空空,不带一分钱财。
“堂下可是李拂之?”
“回大人,学生李拂之。”李拂之脸上带笑,没半点落魄的样子,像是在牢里过的不错,果然是有钱能使鬼推磨。
赵卓清看着他嬉皮笑脸的样子,本能的读书人的清高,让他对眼前人有些偏见,他一拍惊堂木,轻咳了两声说道:“那日为何滞留书院?据本官所知你家各地都置有产业,光瑜城内就有三四座宅子。”
“呵呵~”李拂之启唇一笑,接着说道:“大人这是对我有偏见,我家虽然家大业大,但也只是我家,并不是我。更何况我还有一大家子弟弟妹妹呢。”
“文不对题,还不如实招来!”赵卓清一声冷哼。
“大人恕罪,说实话,小人是不相信神鬼之论,那日留在书院不过是想见识见识那所谓的妖怪罢了。”李拂之收敛了神色,一本正经地答道。
“那你下学后去了何处?”
“下学后?下学后我去了樊楼。”李拂之愣了一下,回道。
“樊楼?”
“对啊,王允和我一起去的,他可以为我作证。”李拂之坦然地回道。
“那你是何时回来的?”
“约莫是戌时一刻左右。”
“回来后去了哪儿?可曾见过孟光?”赵卓清一双眼睛锐利地盯着李拂之,不错过他脸上任何一丝情绪。
“回来后?我当时喝了些酒,就在学校里转了转醒酒,然后就回了寝舍,并没有看见其它人。”
待到全部审问完毕,赵卓清朝江沭使了个眼色,两人一同去了偏房,门甫一关上,他就单刀直入地问道:“沭之觉得凶手是谁?”
“文清觉得呢?”文清是赵卓清的字,江沭等同于把问题原封不动地推了回去。
“皆有可疑之处。”赵卓清面色沉沉,双手拢在身后。
“韩霁伍曦,两人皆是出生贵门,与孟光之流素无瓜葛,且他俩前阵子才来的锦州,要说他们想谋害你,我倒觉得可能性大些。”江沭表情不变,赵卓清却觉得这人绝对是故意嘲讽他来着。
“咳咳……”赵卓清转了个身,“卓然的性子我最清楚,他年少顽劣,小时候与我不大亲近,我本以为他是最为讨厌我的。但也正是他,毫不犹豫地把读书的机会让给了我,小小年纪就出去讨生活。”
“沭之,你知道吗,我那时有多震惊,我那时本已经想好要怎么劝说父母。所以,沭之,我始终认为他不会做这种事。”
江沭从小到大,没受过什么苦,所以他也不懂赵卓清当时的感觉。在他印象中,赵卓清永远是最先到和最后走的。永远都那么刻苦,别人玩耍时,他在读书,别人读书时,他也从未松懈。数十年如一日,如同上了发条的机器,不疲不休。
“所以啊,我欠他颇多,我想用最好的去补偿他,你懂吗?”赵卓清话语一转,无奈地笑了笑。
“你心中的最好,是他想要的吗?”江沭突然开口问道。
赵卓清没有搭话,只是静静地看着窗外油绿的新枝。
“那再说说剩下几人吧。其中表现最为可疑的是范晓,他言辞之间像是故意在遮掩什么。特别是他一直强调的‘一个人’,好像生怕扯上什么关系。”江沭朝窗户旁走了两步,眼神望向远方。
“确实,你也注意到了。”赵卓清想起当时范晓的一系列动作,确实是过于可疑了。但如果真的是他,他又为何要杀孟光?据他所知,孟光和范晓关系还不错。
“你觉得孙堂如何?”江沭语气一转,赵卓清摸不清楚他心里在想些什么。
“不如何。你觉得他如何?”赵卓清瞥了他一眼,反问道。
“不如何。”江沭淡淡地说道,语气没有一丝起伏。
“你这不是废话嘛。”赵卓清嗤笑一声,想不到江沭如今还有这闲情逸致跟他饶舌。
“无事反常即有妖,孙堂此人表现地太为正常,回答也太过合理了。”江沭的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窗沿。
“呵~照你这话说,太正常反而不对了。”赵卓清下意识地反驳道。心中却对孙堂这个人物画上了个圈。
“随你。”江沭也不生气也不反驳,也不想多说。
“那你说说李拂之。”赵卓清看着江沭这样子,心中认定他是生气了。这人心思深的很,什么都藏在心里。你不问他不说。你问了,他也未必会讲。
“油滑。”江沭收回手,背在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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