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嘎!”东野豹介一瞪眼:“支那猪,不许当着我们的面说支那语!”
罗锐不理会他,也用中文问:“他们的利息很高吗?”
小玲儿擦拭眼泪:“是啊,足足三分利呢。”
罗锐一皱眉,又问:“这三分利……还分单利复利么?”
“好在是单利,”小玲儿呜呜哭:“如果按复利算,我和妈妈只有去上吊了……”
啪!醉酒男北仓突然一甩手,重重一巴掌扇在她脸上:“闭上你的鸟嘴!”
小玲儿体态娇弱,如何禁得住这样一击,整个人被斜斜扇飞,一头扑倒在地。
裴恩熙大吃一惊:“小玲儿!”慌忙过去搀扶。
“还有你!”北仓转过身来,赤红的双眼充满暴戾:“在我们面前,没有说支那语的权利!”一巴掌飞来!
罗锐看得真切,提前探手,及时扣住了他的手腕,心里已然动怒:“你说什么?”
不许中国人说中国话,这算哪门子蛮横规矩?
北仓一愣,蓄力想要回拽,谁知连续两次挣扎,对方纹丝不动,他的手腕好像被混凝土浇筑了!
罗锐冷冷开口:“你们连一个小女孩都打,还有没有点……”话音未落,突然眼前一花,斜刺里不知谁偷袭,足足把半瓶可乐全泼在他脸上,霎时间双眼被封,黏糊糊的带着刺痛,呼吸也为之一窒!
打架这种事,他的经验还是太匮乏了。
除了以往被小黄毛等人暴打且无力还手,就几乎没有过真正意义的实战和对抗,直到身体异状,在出租屋大展神威,摧枯拉朽般痛殴了小黄毛和文森特,才算“首尝胜绩”。
当然,那个结局双方都非常吃惊,并不符合常理。
至于在黛茜家生擒吉米,也是他一直伺伏,突袭得手,充分发挥了自身的优势。
但换到今晚,对上七八个“专业流氓”,罗锐的反应就和菜鸟没什么区别了。他忘记了古往今来打架第一要义: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而且神昭会社这些黑帮恶徒,明显实力更强、心机更诈、出手更毒!
真到关键时刻,一言不合,这帮家伙就绝不会给对手任何喘息机会。
北仓右手被擒,左手却不含糊,闪电般亮出一把匕首,嗤——精准的划过罗锐手腕!
只一眨眼,刀光隐没,伴随着罗锐吃痛闷哼,手腕上一道血芒在暗夜中激飞,足足喷射出两米多高!
北仓轻轻松松撤回手腕,脸上浮起残忍的冷笑,他知道,这一刀已经割破了对方动脉。
然而这还没完,在裴恩熙和小玲儿惊恐的尖叫中,罗锐匆忙抹了把脸,就觉得左肋下一凉,再一麻……低头看去,东野豹介持刀的手已经缩回,自己腰间的鲜血再度喷涌!
对方出手极为狠辣,不到两秒钟时间内接连偷袭,罗锐已经身中两刀,随便哪一处都是致命伤!
噗通,他一跤坐倒,看着手腕和左肋处鲜红的血水,已经不觉疼痛,反而是惊慌和恐惧汹涌来袭,脑海里一片混乱!有生以来,这还是他头一次受这么重的伤,经历这么血腥的场面。
他也实在想不通,这些人为什么如此残暴,不问青红皂白,没有任何理由,一上来就想要了他的命!
北仓似乎还未泄愤,飞奔上来重重一脚,径直踢在他的面门上!
这次,罗锐清晰的感觉到,体内水流奔涌,及时在脸部“设防”,化解掉了力道。
原来如此!水流只能帮他对抗拳脚,也就是面积较大的外力冲击,却无法防御锋锐利器相对集中的划刺!
“住手!”黑暗中,突然响起了一个低沉的男声。
东野豹介和北仓等人一怔,抬头看去,对面已然多出了十几个人,为首的华裔男子身材修长,白T恤、黑筒裤,虽然衣着普通,但年轻的脸庞冷静刚毅,眼神犀利,浑身散发出一种强大的气场,极具压迫力。
他的身后,十几个华人男子高矮不一、服装各异,但神态间都是一样,看过来的目光炙热仇视。
“哼哼,顾轶城!”东野豹介把匕首藏于身后:“我就知道你该出现了,有何见教?”
叫顾轶城的青年并未理睬他,看了看血泊中的罗锐,回头吩咐:“先给他包扎,再叫辆救护车!”
立时有两人奔出,用手帕和毛巾给罗锐实施简易包扎,血水总算止住一些;又有人掏出手机拨打急救号码。
顾轶城目光如电,看向东野豹介:“东野,你知不知道……这两刀下去,会要了他的命?”
“那又怎么样?”东野豹介一耸肩:“他说过了,不是你们六合帮的人,死活有什么关系?”
顾轶城不说话了,但是目光阴冷的可怕。
“曹尼玛东野!”突然一个身材魁梧的汉子怒骂:“他不是六合帮的人,可也是我们中国人!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你下这么重的手,还说什么死活没有关系……简直和畜生没分别!”
“没错。”东野豹介也不生气,阴阴虐笑:“我就是个不把你们支那猪看在眼里的畜生,想杀几个杀几个!你能怎么样啊?像条疯狗一样来咬我?或者也别顾忌规矩了,今晚就把我杀了,敢不敢?”
罗锐半卧在地下,天旋地转,感觉身体极为虚弱,好像力气正在一点一点消失……东野豹介恣虐狂妄的面孔在他眼里忽远忽近,模糊难辨,心头腾起强烈的怒火。但是很快,他又感觉到体内的水流激荡游走,似乎随时会跳脱出来,难以控制。
顾轶城出奇的冷静,伸手阻住壮汉,叹了口气:“东野,带着你的手下,马上滚吧!我不想多事。”
“顾轶城!”东野豹介眼露凶光:“六合帮跟我们神昭会社是刚刚讲和,但不代表我也愿意跟你讲和!实话说,我已经忍你很久了,不如就趁今晚,咱们两个私人较量一下,无论有什么结果,都和帮派社团无关!你敢么?”
顾轶城冷眼斜睨他,轻轻摇头:“你不配!”语意间极尽轻蔑,还有一丝淡淡的无奈。
“妈的!”东野豹介显然被激怒了,咬牙切齿:“兄弟们,抄家伙!今天把他们全做掉,大不了回去功过相抵。反正讲和都是哄小孩子的,早晚还是要开战!”
神昭会社余人受他怂恿,战意萌发,个个蠢蠢欲动……偏在这时,一声警笛划破巷口,所有人都怔住了。
“我来之前,已经报了警。”顾轶城的声音依旧平淡:“现在行凶伤人的是你们,真的要继续下去么?”
东野豹介脸色变幻,虽然还拉着架势,犹豫不决中气势已经懈怠。
“咦?”突然一人指向地面:“被砍那小子呢,怎么转眼间不见了?”
众人闻言看去,重伤的罗锐果然消失无踪,只留下石板缝里的血迹清晰可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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